“他怎么从未向我提起这话茬,你若不讲明白,今日便休想离开。”我蓦然一怔,止不住面色微变,再也顾不得礼数,踏前一步扯住他的袖角,不自禁责问。
他眼中滑出一丝疑惑,挣扎着自我手中滑出数丈,半是遗憾半是叫屈,嬉笑着跪千儿:“只可惜我们爷白白担了虚名,姑 娘只管放心,别做他想,日后自会明白个中缘由,若是被二爷知道,又会赖说是奴才多事碎舌了,奴才还是先行退下吧”。
问不出详细缘由,只得任他滑头的离开,心慌之下又向宛姨打探了,了解了前后的缘由详情,对安昭怨怼之际,仍不住情绪滚涌,一贯的坚持也有了松动,他嫡妻已死与我亦非坏事,毕竟填房继室不会像正堂要求门当户对,索性弃了顾忌,说不定正是我摆脱四阿哥,走出权势中心的好时机。
只是史书载,安昭七岁能作径尺书,九岁工诗文。入仕以后,披览不倦,编成《兼牧堂藏书目》,辑刻成《事物纪原补》。如今尚未加冠入仕,却也已渐露头角,于我,却不知是福是祸。
纳兰容若当初寻得这宅邸是冬暖夏凉,安昭便以避暑为由寄住在沈府的外廊。因才思敏捷,宛姨又有意促成我们二人,便央他来教我作诗行令,日日厮磨竟也有了红袖添香的意趣,“君若习字我研墨 ,含笑戏语添佳句,君若品茗我斟茶,半展红袖半香弥,闲来游街嬉闹时,不染纤尘也风情,君喜纵观天下事,我参话本论古今”,这四句话倒将两人间的情景儿说尽了。我们感情渐炽,已然陷入热恋,只被我瞒得紧,除了身边紧要的几个,那边府中就连纤云也不得知。
感情日臻成熟,莫不思量起终身大事来,既是已断了穿越回去的念想,无妻无妾的安昭无疑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好的选择,在男人享受齐人之福合理化的清朝,对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向往和推崇更是让他成为此世的一朵“奇葩”,若是跟了他,便能处在四阿哥的监察下,讨得自由或是更为便利。
虽是出身名门,因父母双殁,他在府中地位并不显贵,除纳兰明珠的尤为宠爱,身上可供康熙利用的筹码并不多,不过是填房继室想必不会惹得当今圣上“大动干戈”的为他指婚,我们的情路或是坎坷,可也不是并无指望。
只因有了这打算,平日相处总透露些许现代思想,他心中已有平等意识做辅,接受起来并不觉突兀,倒是甚合心意,因此更是将我引为知己。只是他年纪尚幼不懂男女情事,亲昵之时不免情动,前世作为过来人,对着眼前年岁尚幼可望而不可吃的小恋人,只得生生忍住,竟成了新一轮的折磨。
时间如隙,秋季将近尾声,终是此时方接受穿越事实,或是基于安昭,更大原因在于,前主身份复杂,讹传来的前朝皇胄,若要接过她的生活轨迹所冒风险过大。我想安定生活,便要把一切荆棘铺平了,首当其冲便是除去肩上刺字。
“姐姐,惊鸿为你涂上梅花点舌膏化了字,再用活络丹融水抹上,便只会剩疤了”,她轻抚我肩头,低声打着商量。这梅花点舌膏说白了不过是浓缩硫酸,将其上皮肤生生腐蚀了,不然刺字如何去掉,之后敷上生肌活血的药膏,总能减轻肩上疤痕.
我心中虽怕,嘴上却不以为然的只让她做主,说罢便觉肩上一阵锥心灼痛,只疼的闷哼一声,感到肩上动作顿住,我松开咬紧的牙关,哼笑道:“莫要婆妈了,若是被人窥见我这般香肩半露躺于你榻上,还道你我是磨镜呢”。
“姐姐还是如此滑舌,想也不是疼的动了筋骨,阁中皆传这梅花点舌膏药效霸道,看来多是谬误了”,她声音犹如黄莺娇啼,笑着打趣,虽是如此说,却也迅速替我收拾妥帖了,扶我起身,见我额前鬓发都被汗水浸透,终为不忍:“姐姐这是何苦呢?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呢!!何必受这折磨呢!!”
“只这烂摊子若不早日收拾妥帖了,日后怕安昭都要受牵连,既是决心跟着他,更不愿他因此冒险”,任她将我扶起,我嗟叹一声,却也不愿让她牵涉太多,便笑着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:“姐姐看那柳汝生也是极好的,常言道,宁为穷**,不做富人妾,他既是正经聘你做妻,如是称心便莫要辜负了”。
柳汝生虽是落第秀才,却也是满腹经纶,才华横溢,在一士家做的西席,他对惊鸿仰慕已久,逢闲便来探望寻视,曲唱应和倒也次次拔尖,在拢香阁已不是秘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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