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故,故意的……”我避开他的目光,无力地辩解了一句。
“看着我!”
不容置喙的命令传了过来,带着他与生俱来的威严,我丝毫不敢忤逆,只得怯怯地抬起眸看了过去。
不同于以往的刚毅冷峻,此刻他的面庞上却多了几分温和。
“我就那么可怕吗?”他眼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,既像是探索,又像是说笑。
这样模糊的神情让我不知如何开口,不过单是这样的犹豫,也大概可以判断出,我还是怕他的吧。
也许是我的沉默让他生出了几分爱怜,他忽然将手移向我的颊边,用他光滑的指腹轻轻地摩挲了起来。
“我记得在宫外你不是这样的,就当本宫还是那个阿黄好吗?”他的征求中带着几分渴望,看着他殷切的眼神,我心头忽然升起了几分悲哀。
阿黄只不过是他权宜之下营造出来的假象,他这般怀念不舍,无疑有些讽刺自欺。那时,在我心里,他只是个单纯的少年,粗布麻衣,我想怎么差遣就怎么差遣,而现在他金丝蟒袍。身负治国重任,又怎可同日而语。
“从前,是臣妾不懂事,害的殿下吃了不少苦头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
他现在的身份实在不该再沉浸在那段虚无缥缈的回忆中,尽管知道这样又可能伤害到他,我还是做了坏人,将他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。
“你还在气我。”他权当我是在耍小性子,直接起身扶我坐到了床上。
“其实,失忆一事我并不是有意瞒你,只是情况复杂,我怕你知道太多,对你不利。”
玛德,这是在突出我太笨,还是在强调你太聪明。这不说还行,一说我不禁更气了。
“好啦,别憋着了,有什么意见就说出来吧!”李彦琛一副开明模样,可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久,那些恕你无罪,尽管如实道来的鬼话我早已不信了,别以为这招还能套出我的话。我注视他一阵,睁着大眼,诚意十足地开口:“臣妾对殿下的决断从未有过异议!”
果然,这般毫无破绽的伪装成功地忽悠了李彦琛。他嘴角微微扬起,露出了一脸欣慰:“瑾儿,只要你理解就好,你是铲除叛党的功臣,若因欺瞒一事,对本宫心存芥蒂,那就太叫本宫伤心了。”说话间,李彦琛的手已经探向了我的衣襟。察觉到他的意图,我的脸颊渐渐变得灼热起来。
他的动作温柔缓慢,并未让我生出反感不适,可当他手掌抵达的刹那,我还的果断地转过了脸。
周围陷入了一片沉寂,我缓缓转过身,将目光投了过去,李彦琛的手掌就僵在空中,脸上的神情由错愕变成悲伤。
也许,在冥冥之中,他已察觉到了什么。
“既然殿下说臣妾是铲除叛党的功臣,那臣妾想求您件事。”注视他一阵,我果断选择开口,断了他沉溺于悲伤的机会。
“你说。”他收回手,俊朗的脸上满是落寞。
“臣妾想请殿下宽恕李娉婷!”
“不可能,君无戏言,况且,官差都已经押送过去了,现在再下令召回,以后本宫还有何威信可言?”李彦琛语气中带着几分薄怒,一拂衣袖,直接起身走到了房间中央。这般不容置喙叫我忧心,可对于这样的答案我早已有了准备,依旧耐着性子向他解释起来:“赵治为人粗横跋扈,娉婷姐姐是被他强娶上门的,平日赵治若有要求,姐姐不依,他动辄打骂。将军府妻妾无数,吃醋之风蔚然盛行,再加上有了将军的暴行做示范,她们欺负起姐姐也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。好不容易熬到将军倒台,却不想她又因身份受了牵连。”
略显伤感的话音落下,太子背对着我,半晌才沉沉地开了口:“大衍律法是容不得人/伦私情的,不管当初多不情愿,依旧无法改变她是将军府家眷的事实,知足吧,起码她还活着!”
太子的语气中带着几多无奈感伤,在这样的氛围下,我不由也触景生情,忍不住感慨起来:“相当年,每年重阳宴,殿下都会召我们姐妹几人进宫,而每当殿下您说什么,做什么,娉婷的目光始终在您身上,从那时起,我就知道娉婷喜欢的人是您,可选秀之时,您单单避开了她,而不久之后,她就嫁入了将军府。单是这一步之隔。将她送入了绝境,现在转过来想想,如果当初她中选入宫,现在就是太子您的人,富贵荣华,锦衣玉食,再也不用受到赵志的牵连。哎,命运还真是造化弄人!”
我的感慨只是随心所发,并不带有任何的指向意味,可这番伤感之语。非但没让李彦琛生出恻隐之心,反倒让他越发不悦起来。
“晚了,爱妃歇息吧!”冷淡的声音落下,他毫不留恋地抬起了脚。
我知道,他是真的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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