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使我活了万年从不觉得自己脸皮薄,却还是被羞了一羞:“这个,练手而已,练手而已。”
“好啦!”明乡将我手中的各种丝线方巾拿开,拖了我就往外走,“天气这么好就应该出门转转,总是闷在房里多没意思啊!”
走出院门便瞧见了江诺,他手中提着两个五彩风筝,与一身玄青的衣裳相对,甚不搭调。
随着江诺去了一方旷野,明乡对着两个风筝打量许久,将碧蓝的那一只留给了我,自己则拿着桃红的那一只,趁着起风之时,将它放入九天。
我拿着风筝,左右看了看,却无从下手。
活到一万岁,方才遇上放起人生第一只风筝的机会,只能说明我没有童年的残酷事实。
好吧,我承认我的童年,是在舞刀弄棒当中度过的。
好在有阿桃和明乡不厌其烦地帮我,碧蓝风筝栽在地上七八次以后,终于能够平顺的飞起。
明乡喜欢牵着风筝跑,让风筝在空中划出各种奇怪形状,她的笑声脆如铜铃相撞,还带一分天真。我看着她笑,心情莫名明朗起来。
不多久,明乡许是跑累了,招呼阿桃接了风筝线,笑着扑到了江诺身边:“阿诺,我要听你吹萧。”
我也有些疲乏,且一个人捏着风筝实在没意思,便由着那风筝悠悠落下。江诺微微敲了敲明乡的脑袋:“就你想一出是一出,出来放风筝我哪有揣一支箫来的理由?”
明乡不依不饶,双手不安分地伸向江诺的腰间:“少来,我知道你与那杆萧形影不离的!”
江诺一个旋身,忙不迭答到:“好好好!我吹就是!吹就是。”
飘逸泛音渐起,引人入碧波荡漾,烟雾缭绕之境;倏尔萧音渐起渐沉,如怨如诉,却又乍然灵明,有了些许欢快之意。好似身处绝境,却又瞧见了希望。
这是数日以来江诺表现得最符合他文人名号的一次,却也是,最不像文人的一次。
《泛沧浪》这样的曲子,原是有抱负的人感慨山河残缺、时势飘零的,却被他改成了这般模样,是想要,表达什么意思呢?
正沉思,明乡又说要学着吹,江诺将萧递给明乡,自己在一旁加以指导。
三月暖阳之下,那一杆萧如碧玉般通透。我揉了揉眼睛,玉萧仍是折出润泽光芒。
明乡的萧实在吹得不好,断断续续地,如风筝断线。我缓步上前,她止了动作,对我粲然一笑。
“这萧做得精致,可否由我看上一看?”我问道。
江诺的眸光一沉,分明是不愿意。明乡却因着站在江诺身前,并没有看见他的不愿意,大大方方将玉萧递给我。
我抚着萧身处的芍药暗纹,低低叹了一句:“没想到这萧,竟真是离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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