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安?”他颇为疑惑地唤着我的名字,“你怎么上来了?”
我清了清嗓子:“哦,夜里天冷,我左右睡不着觉,想到山顶来看星星。”
“……”
很明显苏以归试图将这个话题避过去,与之相应的,却是我不能让这个问句没有答案。于是又缓缓说道:“住持,我和林月见,有过交情。”
苏以归的身形明显一滞,看我的眼神终于不那么慈祥:“出家人不打逛语,长安虽不是出家人,也不要编谎话来诓人才是。”
见他还是无意直面问题,我想我没有必要再拐着弯弯说话:“弥远主持出家之前,是叫作苏以归吧?”
他许久不答话,反而屈了双膝南向而跪:“这许多年来无人再认出我。长安,你是如何做到的?”
我笑了一笑:“我和林月见,真的有交情。”
他缓缓阖眼,半晌,浅浅声音飘在这寂静山岭,格外悠远:“问君悔不悔?问君悔不悔?若我不悔,何必蹉跎?纵我已悔,又能如何?”
这答案我十分满意,好歹,林月见数十年的等待不是一场空,于是上前搀起苏以归,半带歉意说道:“主持,长安并非有意问起这些的。”
他垂了眼:“少年心事老来悲。当年我虽已过了少年之期,现在想来,却仍是觉得悔不当初。”
“如何悔?”
他沉思许久,“当年,我不该让月见嫁给李君同。”
我愕然却也默然,不知苏以归是当真不知林月见的心意,还是碍于世俗种种,故意假装不知情。
回到寺中已觉疲累,匆匆睡下,却不防在夜半被人叫醒。而待我点燃烛火,看清来人面容,则登时吓得一个趔趄,差点让烛泪烫伤了手。
眼前人儿黑衣风流,纵是蒙了面纱,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冷寒妩媚。我堆起满脸笑意:“月见既然已经可以进清凉寺了,想必形体已经完全炼好了。”
她点点头:“所以我来了。”
“你知道苏以归在哪儿?”我试探问道。
她摇了摇头:“还不曾找到,只是卿君让我知会你一声,若湘已经被她娘亲提回了天海,而阿樱也被捉回了九天,关押在北海水牢之中。天界那边的神仙只以为你是被卿君抓了,生死未卜,正商量着是要攻进中曲山将你救出来还是直接加强了封印,让你和我们一起永远留在中曲山。”
心下一寒,预料多年的事情终究是要发生了么?舍小我以全大我,天界最擅长的便是这种事。
却又隐隐怀揣希望,嗫嚅问道:“那商讨的结果,可是要封了中曲山?”
林月见的眼里划过一丝掺着同情的悲凉:“原本是这样。”
“原本?”
“仙帝携了众仙前往十八天求梵央神君出手,却仍是敲不开十八天的结界。孟泽与众仙据理力争,说是万年前的仙魔乱舍了青璃神君才换来安宁,而你,有着与青璃神君一样的使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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