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小妺见他猜中自己的心事有些难为情,但他悄然出现不免又令她生疑:
“二少爷如何在这里?”
“我是被这梅香引来的,刚行至此地就听得姑娘诵吟古诗,莽撞出言请姑娘见谅。”满少驹面带微笑作揖致歉道。
“少爷若说来偷听倒是更为贴切!”喜恋向他使了个眼神逗道。
“喜恋,不得无礼。”尤小妺回头喝退喜恋,脸上有种微烫之感。
“喜恋自然把我当成自家人才说玩笑话,哪像你依旧把我当生人躲着。自从从外面游玩回来,你更拒我于千里之外,少驹时常在想,我哪里惹得你害怕?”
“这是哪里的话?小妺只是不想害了二少爷。”
“这话更奇了,你如何能害得了我?”满少驹觉得她这个理由有些好笑。
“满府人多嘴杂,倘若被他们瞧见了岂不害了你?”尤小妺望着他说,却不敢正视他的眼。
“这儿素日寂静,哪里来的旁人?何况我们只是说说话儿罢了!”满少驹背着手满不在乎地说。
尤小妺抬头看看他,如他这般温情诚挚的眼她似乎在哪儿见过……
满少驹见她瞧着自己不说话,眼眸中尽是泪花。他深知尤小妺错将自己当成了她曾经的爱郎,但不忍打断,也痴痴地望着她。
喜恋见他二人相对发痴,内心甚是为他们高兴,因不觉笑出声儿来。
尤小妺被喜恋几声低笑惊醒,自知失仪,顿时羞红了脸:
“少爷即来赏花,小妺便不打扰先行回去了。”言罢,尤小妺回头叫了声喜恋,匆匆走出白梅林。
满少驹见她要走,急忙跟上前略带伤心地大声问道:
“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说话?就打算这样一直躲着我?”
尤小妺听闻呆在那里,回头一眼忧伤地望向满少驹:
“少爷一片赤诚,小妺深感五内,只是,小妺已非昨日的小妺……怕误了少爷的前程……”
“你如何能误了我?你天天如此伤神,只怕会成了旭旭……”满少驹情绪激动地说,脸不禁随着涨得通红。
“原是你将我当成了她的影子?”尤小妺听他此言内心有种莫名的失落,轻叹一声抽身便要走。
“不!旭旭只有一个,而小妺姑娘你,也只有一个!少驹已经历一次失去之痛,深怕再经历第二次!”满少驹略显忧伤地说。
满少驹这句肺腑之言将尤小妺尘封已久的心募得牵动了一下,她呆然而立,竟不知如何应对。
满少驹由身后取下一把琴席地而坐,深吸一口气,合曲唱道:
“有美人兮,见之不忘。一日不见兮,思之如狂。凤飞翱翔兮,四海求凰。无奈佳人兮,不在东墙。将琴代语兮,聊写衷肠。愿一言配德兮,携手相将。何时见许兮,慰我彷徨?不得于飞使我沦亡,使我沦亡……”
一曲唱罢,尤小妺已然泪流成行……
“你——可知此曲?”满少驹抚琴而问。
“这首曲子他也为我唱过,这是……是西汉司马相如的《凤求凰》……”
“之前他为你而歌,今日我也唱与你听,曲中之意,便是少驹之意……姑娘,你可知晓?”
尤小妺听闻满少驹如此一说,加之方才表诉衷肠之歌,她深知满少驹对自己的情意。只可惜她身为满大少爷之妾,现今又不是什么清白之身,她如何能接受他这赤子之情?由此想着不禁掩口而泣:“少爷虽甘做司马,可惜……小妺不是当年的卓文君……”言罢,掩面哭泣着跑去。
满少驹望着尤小妺跑开的身影,心下有些失落,也有些苦涩,两行冷泪悄然而落。
而不远处一座回廊上,一个人影匆匆闪过,不知是吉是凶……
六娘觅归匆匆忙忙跑回自己房间,回想起后园绿萼花下满少驹以《凤求凰》一曲向七娘尤小妺暗表爱意的情景又臊又惊!心里暗暗骂道:
“好个没羞的小蹄子!明里是少麟的小妾,暗里却勾搭二少爷!真是胆大包天——不知我该不该将此事告之少麟呢?若不告诉,岂不任由他们乱来坏了门风?若告诉了,她定然没好果子吃!如此岂不报了去年她侮辱我的仇恨?”
六娘思之再三,嘴角扬起一抹坏笑:
“不如告诉去,这下看那小蹄子能清高多久!哼哼哼!今儿可有的热闹瞧了!”
六娘如此想着,侧脸叫了声:“喜春,去前面看看大少爷可曾回来?”
“是,六娘子。”
正说话间,满少麟一脸淫笑地跨进门问:
“呦!我出去才一会儿你便如此想我?”说着,几步上前拦腰抱起觅归转了一圈儿。
六娘见喜春还在场顿感羞臊,忙捶打着他羞骂道:
“你这天杀的快放我下来!没瞧见有人在吗?”
满少麟这才留意到站在一旁低着头的喜春,因兴致骤降大骂道:
“没眼力的东西!还不快出去!”
“等等。”六娘叫住喜春,奸笑道,“去,把大娘和各房娘子都叫来,说让她们来做个见证!记着连七娘子务必一道请来!”
“是六娘子。”喜春应诺着退去。
“见证?什么见证?夫妻行乐还叫她们做见证?你没发烧吧?”满少麟被六娘的话搞得一头雾水。
“去你的!你们男人心里只想着那些事,自己当了乌龟都不知道!”
“这话从何说起?”满少麟越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。
“人一会儿来了,你便知道了。”觅归嘴角始终挂着阴险得意的笑。
“和我还卖关子?”满少麟不知所以然。
六娘不去理他,只独自走到桌前坐下等着众娘子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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