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答话,转过身去看梅林。楚瑾墨愣了一会儿,轻声道:“慕兰,不管怎样,你留在我身边就好。”
一阵沉默,气氛变得尴尬。
我对他说:“我让冯荣做守藏使,为白水城积累财富,咱们有钱了才能打得起仗。”
楚瑾墨赞道:“这冯荣是个人才,他的推恩令、铸钱、屯田等政策都是针对越西制定的治国之策,我已经和他详细讨论过了,准备把这些策略都推行下去。”
说到此处,楚瑾墨的眸子闪着光:“慕兰,我有时候在想,我们为什么还要找霍庸呢?得一个你这样的治国之才足以让我越西壮大。”
霍庸,那千年前越西的大法师,他使越西的国力达到了巅峰。他死之后,越西四分五裂成了数个小部族,只有白水城保留了越西楚家这一脉。可是他真的就是霍去病吗?
“千年之后,南国长安,我必将带着剑使去而复返。”他留下的这句遗言究竟会不会实现呢?
楚瑾墨骑射的功夫厉害,这是在马上练出来的,他和一般的贵族一样有一个爱好,那就是打猎。
这天楚瑾墨带着我和一众侍卫一同出去打猎。此时已经是秋季,蓝天白云,遍地金黄。
楚瑾墨兴致正高,一骑白马像一道白色的闪电飞驰着,他回头笑着对我说:“慕兰,你高兴吗?”
秋天的田野,一片金黄,好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。温柔的秋风轻抚着大地,辽阔的田野一眼望不到边际。
田野里成熟的稻子,颗粒饱满,沉甸甸的,随风起舞,飘散着醉人的芳香,翻腾着滚滚的金波,好像灿烂的彩霞撒落在田间地头。
黄澄澄的谷子,被谷穗坠得直不起腰来,可它还是使劲地随风摇摆,好像是在为金色的田野唱着赞歌。
我望着这片诱人的金黄,心中欣慰,等到庄稼都熟了,百姓就能够吃饱肚子了。百姓吃饱了肚子,卖儿卖女的事情也再不会发生了,更加不会造反了!想到这里,我点头道:“我高兴!”
楚瑾墨不知我心中所想,以为我是因为出来打猎而高兴,他放缓脚步,策马走到我身边,“你要是喜欢,我们以后常来。”
我正要答话,突然见到前方冲出来一群人,扬着马蹄横冲直撞,竟然直接策马骑入了田中。我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!”
我的声音过小,那群人没有听到,依旧在已经成熟的庄稼地里践踏。我顿时无名火气,大声喊道:“不许踩坏庄稼!”
楚瑾墨从未见过我如此词严厉色,呆了呆,马上反应过来,对侍卫说:“你过去阻止他们。”
侍卫领命,打马扬鞭而去,和对方说了些什么,竟然无功而返。回来跟楚瑾墨报告道:“那是普敏部族的拓跋真首领。”
我抬眼望去,领头一人策马朝着我们而来,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,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。腰系玉带,手持白玉柄的马鞭。他的下巴微微抬起,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,有星河灿烂的璀璨。
他见到楚瑾墨笑道:“楚大王好兴致,你也来打猎么?”
楚瑾墨淡淡道:“拓跋真你为何纵容属下践踏庄稼?”
拓跋真呆了呆,随即笑道:“我在追捕猎物,猎物逃进了这里。不过是些庄稼地,没了再种就是了,何必介怀!”
我轻轻摇头,说道:“你错了!”
拓跋真朝我看来:“这位是?”
我道:“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百姓。这些庄稼刚刚成熟,野兽逃进了田中,你派人骑马去取,等到抓到猎物,庄稼已经剩余没有多少了。百姓辛苦一年的成果没有了,你叫他们如何生存!难道猎物比百姓的命还贵重?”
拓跋真脸上依旧挂着笑,手中的马鞭却高高扬起朝我挥来,马鞭落到半空,被另一根马鞭缠住。楚瑾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淡淡说道:“拓跋真,她的话就是我的话!”
拓跋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,收了马鞭,悻悻然道:“那就是场误会了,既然如此,我这就告辞了!”
说完他调转马头,带领属下离去,他在马上回头看了我一眼,表情似笑非笑。
待他走后,楚瑾墨对我道:“此人是普敏部的首领拓跋真,普敏部是越西一个小部族。”他顿了顿说道:“慕兰,我没想到你不喜欢打猎。”
我摇头,看着那些被踩坏的庄稼,心痛地说道:“我也喜欢打猎,也喜欢在马上驰骋这种感觉。可是打猎打光了母兽,幼兽们就无法过冬,百姓也猎不到猎物。庄稼被踩坏了,百姓吃什么?肚子都吃不饱,如何谈得上安民?”
楚瑾墨身躯一震,呆呆看着我,我继续道:“匈奴贵族爱好打猎,还为了打猎用的海东青专门设置了鹰路。放纵鹰犬打猎,有害无益。”
楚瑾墨顺着我的眼光望向金色的田野,点头道:“你说得对,这些庄稼是百姓的命根子,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打猎了!”
我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:“不如设个围场,每年邀请部族首领进行一次围猎,既可以增进拉拢感情,又可以打猎,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
楚瑾墨听从我的建议,在越西设置围场,从此再没有出去打猎,并且要求自己的属下,绝对不许践踏庄稼。推行此举之后,百姓连声称赞,甚至编了童谣来歌颂楚瑾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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