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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着纪老太太的意思，随便请个教养嬷嬷就可以，不必非要请来头这么大的。
禁足了这些天，纪晓芸似乎瘦了一些，下巴尖尖的，一双眼睛显得更大。
“……程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人，一会你们见了她，可要规规矩矩，不能像在家里一样，别让人笑话了去。”纪二太太一面给纪晓芸整理衣衫，一面嘱咐姐妹两个。
程嬷嬷中等身材，略有些消瘦，容长脸，五官端正，却又平凡无奇。程嬷嬷的样子并不好看，但也绝不难看，一身上下从容安静，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。
两姐妹一奶同胞，长的还是有些相像的。纪晓芸更像纪二老爷一些。纪晓棠则像足了纪二太太，只是额头更宽，眉目更加舒展，一双眼睛顾盼之间仿佛会说话一般。
谢夫人忙说了一声请。
她对纪晓芸已经用了十分的心，甚至纪晓棠那边都疏忽了。
这件事，纪二太太自己也是愿意的，当即就应承了。
“这些天事情多，我年纪大了，精神不济，也是我疏忽了。”纪老太太是个心里不装事情的人，尤其是在儿孙、媳妇们面前，她总是随心所欲。“让晓芸禁足，是要教她好，不是磋磨她。你是做娘的，你怎么照顾的晓芸。看这孩子，这才几天，就瘦成这个样子！”
“客人还在？”纪二太太往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，就低声询问谢夫人，“这些天，你就住在这里？”
纪老太太和纪二太太之间是有心结，但被纪晓棠这样说着，也忍不住笑了。
纪晓棠托了谢夫人劝说程嬷嬷，就耐心地等着谢夫人的消息。
今天的程嬷嬷打扮十分素淡，月白色中衣的领子直扣到下巴下，石青色绣缠枝梅花的对襟褂子，鸭青色宽边澜裙，走起路来耳边的丁香坠子和裙边的碧玉禁步几乎纹丝不动。
纪二太太心里委屈。
纪晓棠将纪晓芸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。她当然不会吃醋，前世不会，如今经历了那么多事情，她更加不会如此幼稚。
纪晓芸挑食，这是纪老太太惯下的脾气。禁足期间，纪晓芸常常赌气，更加不肯好好吃饭。她作为亲娘，心疼着急，可有什么办法。
程嬷嬷要见一见纪晓棠。
纪老太太这些话，纪二老爷不会对纪二太太说，但是纪二太太知道纪老太太留下纪二老爷单独说话，就猜到了。因为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。纪老太太的这个想法，也没特地隐瞒过她。
“咱们家嫁娶的规矩你也知道，倒不必……太过严苛。”纪老太太就对纪二太太道。
谢夫人越是打量纪晓棠，心中越是欢喜。
原来谢夫人将家里来客的事情，也跟纪二太太说了。这屋子里的摆设，都是谢夫人惯用的东西，所以纪二太太才会这么问。
看见纪晓芸在纪老太太的屋子里，纪晓棠并不吃惊。
纪晓芸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，好像正在跟纪老太太说什么，看见纪二太太和纪晓棠来了，就住了嘴。
“将我当后娘一样防备。多亏都是我亲生的，不然岂不是要生分了！”
“娘是这样的性子，心肠是好的。我知道你的委屈。晓芸总归是咱们亲生的，等她长大了，见的事情多了，会明白的。”
“我已经打发人去请了。”谢夫人就道，一面打量纪晓棠和纪晓芸。
“这才几年，都出落的花骨朵儿一般。……我都跟程嬷嬷说了，她已经有几分肯。多少也要看我些薄面。……看到两个孩子她一定也喜欢，一会你再志诚些，十有八九就成了。”
纪老太太看向纪二太太和纪晓棠的目光，就有些不善起来。
在纪晓芸的事情上，纪二太太对纪老太太是有怨言的。
夫妻两个小声说了半晌的话，才歇下了。
纪二太太自然答应了，一面就带纪晓棠来见纪老太太。
而这个时候，纪二太太总是会更关注、照顾纪晓芸。
纪晓棠的笑，不仅好看，而且十分温暖。这是程嬷嬷对纪晓棠的第一印象。
“这倒是。……以后给孩子们说亲的时候，也好听。”纪老太太这么说着，就瞧了一眼纪晓棠。
这个工夫，程嬷嬷已经不显山不露水地将纪二太太、纪晓棠和纪晓芸上下都打量了。她目光落在纪晓棠身上的时候，不由得多停留了片刻。
纪晓芸就会偷偷观察纪晓棠，看她是否吃醋。
“老太太尽管放心，都是我们的亲骨肉，不会两样看待。”
因为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，所以直到现在，纪二太太才跟纪老太太说这件事。
第二十六章故人
“请程嬷嬷出来见见吧。”为了显示郑重，纪二太太昨天已经打发人送了帖子来。
纪晓芸总想着有纪老太太做靠山，且与她疏远，虽然不敢跟她犟嘴，但也根本就不怎么听她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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