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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晓棠跟着纪三老爷下了马车，将考篮交在纪三老爷手里。
“我也同意爹爹的话。只要县试考的是小叔做过的题目，那么小叔就一定能过了县试。”纪晓棠就道。
“依着爹爹看，小叔的字已经过关，四书五经泛泛谈论起来，也能撑得一时半刻不露怯了是不是？”纪晓棠就问。
“全中。”纪三老爷此刻已经有些镇定下来，就细细地跟纪二老爷和纪晓棠说起考场上的事情来。
纪晓棠就郑重其事地从袖中拿出三支签来。
县试共有五场，其中第一场正场最为关键。考题自来都是两篇四书文，再加上一首五言六韵试帖诗。
“放心吧，小叔都记得的。”纪三老爷会意地也眨了眨眼睛。
纪二老爷和纪晓棠看着考场的方向。一个担心一个放心。
“嗯……”纪老太太也不揭破。只应了一声，但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，“雪儿这丫头，性子还是有些鲁。顾家祖辈并没有这样的人。”
“快随你爹回去，等小叔的捷报。”
“晓棠是说押题？”
确定了要准备的题目，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。
“我向祖父祷告，求得三支签……”
“小叔，一会进去。记得不管怎样都千万莫急。”纪晓棠朝纪三老爷眨眼，再次提醒他不要因为看到熟悉的考题就得意忘形起来，要记得他并不是什么大才子，到时候要慢慢地答题，不要让人，尤其是颇知道他底细的谢知县看出破绽来。
“晓棠，中了，中了！”
纪晓棠将签递给纪三老爷，纪三老爷自己不看，而是转递给了纪二老爷。纪二老爷将签拿在手里看了半晌。
“说的是。”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同时道。
纪二老爷早已经替纪三老爷在县署礼房报了名，正月间之二月上旬几乎推了一切的应酬，只在家里专心一意地看着纪三老爷读书备考。
纪三老爷手里提着考篮。看着赶到他面前的纪二老爷和纪晓棠。
还是纪三老爷自己发觉了不妥。纪晓棠已经不是他能随便被他抛起来的小团子了。即便是这样，纪三老爷并没有收回手，还是将纪晓棠双肩抱起来，举了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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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爹爹不信，可小叔今年参加县试，于咱们没有丝毫坏处不是吗？既然是这样，为什么不试一试？”纪晓棠就劝纪二老爷。
纪家的马车到的早，纪二老爷虽然心疼纪三老爷。却还是让他下车自己去排队。纪晓棠最后一次帮纪三老爷检查考篮。
二月十五，清远县县试第一场开考。
纪晓棠捉笔，纪二老爷润色，两篇花团锦簇却又算不上出色的文章，并一篇中规中规的试帖诗就都准备妥当了。纪三老爷只要一字不差地背诵下来，到考场上默写就行了。
纪老太太这样说，是明白地表示不打算接顾雪儿来身边长住。也不知道她是因为顾霞儿的事情冷了心肠，还是原本就不大喜欢顾雪儿的缘故。
顾雪儿并不认为这是她不讨纪老太太欢喜的缘故，她将这件事，完全都算在了顾霞儿的身上。
“这孩子！就是家里有事，也不该就这么急忙忙地走了。”顾老舅见顾雪儿做的太不像了，忙就陪笑着替她描补。
“这倒确实是谢子谦会出的题目。”纪二老爷缓缓地说道。
三个人上了马车，相互看看，就都没说话。直到马车进了纪家的大门，三个人先往前面书房里坐了。
虽然纪三老爷这样说，纪晓棠还是亲眼看着纪三老爷进了考场。这才回到马车上坐了。坐上了马车，纪晓棠也并不回家，而是往县衙前的酒楼来。
纪二老爷担心的是这些考生里面没有纪三老爷，难道是纪晓棠没有押对了题目？纪晓棠放心的是，纪三老爷终究还是能够沉住气。
……
“我上了年岁，没精神了。”最后，纪老太太才说道。
纪三老爷就转头去看纪晓棠。
纪老太太这样说着。还故意扫了江氏一眼。她言外之意很明显，顾雪儿的脾气自然随的不是顾家的人，是随了她娘。一切都是江氏的错。
纪二老爷早在酒楼上定了位置，正好斜对着县试考场的出口，也就是所谓的龙门。只要有考生从里面出来，他们父女在酒楼上就能看到。
纪三老爷的考篮，是纪晓棠带着丫头们按着纪二老爷开出的单子准备的，可以说是样样俱全。
“二哥，晓棠，你们没回家去啊？就一直等着我？哎呦，我不是说了，让小厮们等着我就行。二哥这个时候该留在家里才是，郎中可说了，二嫂的产期就在这几天。”纪三老爷絮絮地说着。
屏退了服侍的人，不等纪二老爷开口询问，纪三老爷的面瘫脸已经转换成一个大大的笑脸。
是顾霞儿将纪老太太得罪的狠了，因此上连累了她。而且顾霞儿还不肯帮她说话。
“霞儿从前一直陪着大姐。霞儿出了门子，大姐身边只有晓芸一个，也怪空落落地。晓芸也少了个伴儿。”顾老舅只好继续说道，“大姐，不如就让雪儿来大姐这陪着大姐，给晓芸做个伴儿。”
清远县县试的考场就设在县衙内。
再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纪三老爷学问的底细。
顾老舅和江氏就有些呐呐地说不出话来。顾雪儿在一边，就觉十分下不来台，脸上涨的通红，一张嘴噘得高高的。
她倒是很容易就说服了顾老舅和江氏来替她跟纪老太太说，却被纪老太太这样干脆地拒绝了。顾雪儿闷坐了一会，就觉得坐不下去，干脆一声不吭就起身走了。
“也罢，就依着你们吧。”纪二老爷想想，也确实是这个道理。“依着你们的事情也不是这一件了。”
纪二老爷自然不会怀疑纪晓棠要去贿赂谢知县，或者偷盗县试的考题。他想到的是一般应试的读书人都会想到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