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说着话,纪二老爷就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纪晓棠。
依着纪二老爷的意思,虽不像纪老太太那样溺爱纪三老爷,但也觉得这件事不是能一蹴而就的。纪三老爷的学问怎样,别人或许还不知道,但是纪二老爷却是极清楚的。
历练不历练的是件小事,谢怀瑾又偷偷看纪晓棠。他想早一点儿取得功名,这样就能够让父母早点儿把他和纪晓棠的亲事给定下来。
纪三老爷的眼睛就睁大了。
“并不是要小叔去参加会试,进士及第。只要小叔考个举人老爷回来。”纪晓棠就道。
“信啊。”纪三老爷有些摸不着头脑。“晓棠,我当然信你。”
纪晓棠根本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取出厚厚的几沓宣纸。并一应的笔墨,还有四书五经、字帖等。
一谈到诗文和科举,纪三老爷就兴趣缺缺。
纪二老爷跟谢怀瑾说话,纪晓棠和纪三老爷都在场。
“那小叔就开始读书吧。就请爹爹亲自教导小叔!”纪晓棠就笑了。
纪晓棠要的就是一蹴而就。
等送走了谢夫人母子,纪晓棠和纪三老爷再次往藏中做了。
纪家安排人放出了风声去,然后,纪二老爷真的监督纪三老爷开始读书。
纪三老爷不能不想到谢贵、谢安父子。这父子虽富甲一方,却还得看江庆善的脸色过日子,每年用于各方打点的银钱不知花了多少。
清远纪家的纪三老爷,终于开了窍,要读书应试了。
“答应,我答应。”纪三老爷想了想,一狠心就点了头。
“如说童子功,纪家老三启蒙可并不比你我晚。还有他父兄教导,比我们还又强些。人家这是天生的好命啊。”
“家父家母确实有此担心。”谢怀瑾就道,“在他们眼睛里,只怕我无论长到多少岁,都还是个孩子。我已经不小了,这次出门也算是历练历练。”
纪三老爷不爱读书,纪晓棠这句一劳永逸,却正好深深地打动了他。
纪三老爷立刻就不说话了。
比如他现在的情况,因为是个白身,若是上了衙门,见官是必须要跪的。然而,只要他能考个秀才的功名回来,见官就可以不贵。
即便是成亲还需要几年的时间,早些定亲总是好了。他和纪晓棠青梅竹马。双方的父母也不是那等迂腐不知变通的人。即便是定了亲,也不会就真的不让两个人见面了。
“这件事,我与你父亲再商量商量。”纪二老爷这样说,是愿意为了谢怀瑾向谢知县说项的意思。
要想庇护家人,就更不能单纯做一个田舍翁。
但是她却不能等。
纪三老爷已经习惯了纪晓棠如此,当即也就正色端坐。
谢怀瑾如何能不高兴,当即就向纪二老爷道谢。
但是对方是谢怀瑾,情形就不同了。
街头巷尾对此事都议论纷纷,尤其在读书人中的议论更多。
纪三老爷一时就没有说话。
要纪三老爷真的踏踏实实,靠真才实学考科举,实在是太难,且耗时太久。
纪二老爷看了看谢怀瑾,就点了点头。
除此之外,其他很多行事也方便许多。
“我看着心疼的很。”纪老太太却很坚持,“我虽没什么学问,可从前也常听你们父亲说,这个……要慢慢来,不是着急的事。”
“这就是小叔这几个月的功课了。”纪晓棠道。
“再怎样只怕也太晚了些。要知道,这读书就重的就是个童子功。”
“老三肯用心读书,这是老太爷在天有灵。你肯用意教导他,也是你做兄长的一片心。”纪老太太对纪二老爷语重心长地道,“只是我见你们这些天读书,是不是太过辛苦了些。”
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。纪三老爷既然开窍,又哪里还会是昔日吴下阿蒙。
“小叔只要熬这几个月的工夫,以后不说一劳永逸,也就差不多了。”纪晓棠见纪三老爷还是面有难色,就鼓励道。
但是纪晓棠却摇头。
谢知县不能陪着谢怀瑾回去,谢夫人也要照看谢知县和内宅,同样不能随同去照料谢怀瑾。而谢怀瑾还是个少年,从来没有自己出过远门。即便是打发稳妥的管事跟随服侍,只怕谢知县和谢夫人也不放心。
如果纪三老爷能照着目前这个势头一直好好的读书,再过三年,或可一试。
“你看怀瑾才多大的年纪。就有此志向。你做小叔的,在这个上头还当向怀瑾学学。”纪二老爷就趁机说道。
纪晓棠这样说,他并不是不心动的。纪二老爷那些关于官身和功名的劝导,纪三老爷终究是都听了进去。
“头悬梁锥刺股。”纪晓棠给纪三老爷提醒。
隆庆五年,清远县发生了好几件大事,其中以这年秋天发生的一件事最为引人津津乐道。
“晓棠,有什么事要小叔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