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身在局中吧。官场中人,难免身不由己。”做官的念头越过,就越会这样。
纪三老爷又扭过脸去,坏笑了一声,随即又扭回头来,却是一脸热切的笑容。
纪三老爷拍了谢怀瑾一下。
“爹爹说的是,想来过一阵子谢伯伯就能想通了。”纪晓棠就道。
“好了。好了,不闹了。”纪三老爷开够了玩笑,也就笑着道,“这两年家里守孝,不好欢闹。怀瑾还没试过亲手摘柿子吧。这可是好玩的事,不能错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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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怀瑾侄儿,让小叔教你怎么爬树。”纪三老爷拉住谢怀瑾就要青囊传授爬树秘籍,“你得先搓搓手……”
“什么事,尽管说吧。”
纪晓棠也笑了,纪二老爷在这方面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父亲。
“这可不是微末小事。对于子谦来说,这是身家性命的大事。”谢知县就道。
“我又帮了爹爹一次。爹爹总不能让我白帮,该拿些好东西出来赏我。”纪晓棠假装没有看见纪二老爷眼中的忧色,故意笑着道。
“爹爹。我有一句话,不知道当说不当说。”纪晓棠略一思索,就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谢怀瑾看着纪晓棠,满眼睛里都是笑意。
纪晓棠心中就是一动。
“晓棠,你不是开玩笑?”纪二老爷正色道。
“那爹爹都打算写信给谁呢?”
“我不要东西,只求爹爹帮我一件事。”纪晓棠就道。
纪二老爷又连连点头,看着纪晓棠的目光中都是喜悦。
纪二老爷半晌无语,示意纪晓棠继续说下去。
“小书呆可是有些胖啊,多亏我叫人搬了结实的梯子来。”纪三老爷和纪晓棠站在树下,纪三老爷眼睛看着谢怀瑾,嘴里压低声音跟纪晓棠说话。
“是你谢伯伯托我写几封信。”纪二老爷并没有瞒着纪晓棠。
谢知县得了纪二老爷的答复,似乎就放下了心底的大石。接下来就和纪二老爷谈论起诗文来。他们这一以文会友,就可怜了纪三老爷。
“爹爹的信可以不写,但是却不必再去劝谢伯伯。什么时候谢伯伯问起来,爹爹也只说已经写了信了。”纪晓棠笑了笑。
“嗯,晓棠见的很是。”
纪晓棠只是笑。
其实,纪三老爷在人前对谢怀瑾的态度是相当正常的,但是到了私下……,往往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“咱们不知道他为了什么来,按兵不动就罢了,若是这样四处写信联络,岂不是太过扎眼。他会怎样想?是不是我们跟他的大事相关,因此心虚才会坐不住呢?”纪晓棠就道,“爹爹,你写的信越多,就越帮不上谢伯伯的忙,还有可能反而害了谢伯伯。”
既然纪晓棠都可以,那他一个男子,比纪晓棠还大上两岁,自然也行。
寒暄过后,纪三老爷自然也是不耐烦在纪二太太这里久坐的,就说要带着谢怀瑾和纪晓棠逛逛园子。
“谢伯伯自来不是这样稳不住的人。咱们能想到的,他也应该能够想到才是。”纪晓棠就道。
“快去,大家都等你摘下柿子来。”
谢怀瑾摘了一篮子底的柿子。纪晓棠就看出他是有些不惯的,就忙将他唤下来。
谢知县跟纪二老爷相交多年,纪二老爷在这件事上能够动用的人脉他也相当清楚。
谢怀瑾就有些拘谨,在回话之前偷偷看纪晓棠的脸色。
“说的不错。”嘴上这样说,纪二老爷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犹疑。
“那么爹爹相不相信,那位贵人的目的很不简单呢?”
“吴知府那里必然要写上一封,然后京中你蓝伯伯和钟伯伯,你大伯那里……”说到纪大老爷这里,纪二老爷倒是有些犹豫了。
纪二老爷也笑了。
小厮们已经搬来了梯子,就搭在柿子树上。
“为什么?”纪二老爷问。
毕竟那位身份尊贵,目的不明,谢知县身在局中,有些失了本色也情有可原。
“说吧,你看上了什么东西?”纪二老爷就道。
“况且,那位贵人并不见得就对谢伯伯不满。这个时候咱们沉不住气,四下里面疏通,落在有心人的眼睛里,反而成了把柄。所以我才说是画蛇添足,怕适得其反。”
“嘿,我是怕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。”纪三老爷就道。
“晓棠,你不跟小叔亲了?”
纪晓棠就摘了满满一篮子柿子,同时,纪三老爷已经不用梯子,就徒手攀到树上,也摘了一篮子的柿子下来。
“晓棠,你说什么,爹爹没听清楚,你再说一遍。”
“我也是这样想,只是耐不过你谢伯伯央求。”
纪三老爷将谢怀瑾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,不由得扭开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“小叔,不许你再叫怀瑾书呆。”纪晓棠正色道。好在这里没有谢家服侍的人,否则传到谢知县和谢夫人耳朵里,纪三老爷是没有恶意,可也怕人家会多想。
“爹爹这信写了,于谢伯伯的事可谓是画蛇添足,而且很有可能还会适得其反。”纪晓棠就道。
说话之前,纪晓棠将屋子里服侍的丫头都打发了出去。
纪二老爷不由得大惊失色。
“那晓棠就去吧。”纪二太太点头答应。
谢知县的意思,是想要纪二老爷动用他的人脉,先各处为他吹吹风,说说好话。以此来防备万一。纪二老爷的人脉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,纪家是清远大户,纪二老爷如今赋闲在家,对清远的情形应该十分了解,他对谢知县的评价就极有分量。
比起纪三老爷来,谢怀瑾真可称得上是小书呆了,纪三老爷可是最会欺负人的。
“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。以子谦兄的官声政绩。本就不需要担心这等微末小事。”
“我哪里能够知道。你谢伯伯的意思,也是不知道的。”纪二老爷就道。
“那这几封信,我就暂且不写了。等过一阵子,我再好好劝劝你谢伯伯。”纪二老爷就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