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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官窑脱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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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内郡郡治河内县。

河内县原名野王,即史记上所言,白起伐韩野王,野王降秦,上党道绝之野王。

隋开皇十年时,野王更名为河内。

河内指得是黄河以北的意思,间隔一河之渡,往南就是大隋朝的东都洛阳城。

靠近京畿重地,河内县乃是天下心所在,故而人口鼎盛,车马络绎不绝。

一大早赶路的,李重,王儒信一行于下午之际,已来到了河内县城之外,等待入城。

一路之上,翻越太行道,众人一面提心吊胆,一面路途艰辛。

眼下到了河内县之后,李重大是松下一口气,到了这里,再过一条黄河就是司州,总算是离开了并州的地界了。

在城门交纳公验之后,城兵不疑有他,当下放众人入城。

来到河内县之后,众人不由心情一松,王儒信更是主动向李重攀谈起来。

王儒信算着这一群草莽大汉之后,唯一一个读书人,之前是科举屡次不,因而放浪形迹,整日吃喝游玩。

在东郡韦城时,整日与翟让,邴元真,贾雄,王君汉等人喝酒把玩,故而接下深厚的交情。

这一次翟让怒上瓦岗寨,王儒信请命到并州招揽燕赵侠士,翟让允之。王儒信去山西之后,却是联络了不少好汉,这一次先招纳了吴黑闼等豪杰来。

对于王儒信主动闲聊,一路之上,若有意无意地试探李重底细。

虽然王儒信说得隐晦,但是如何瞒得过李重。不过到了李重这个份上,随口说话,亦不会令人觉得自己是在敷衍的份上。

一路之上二人说得是谈笑风生,王儒信与李重往往长篇大论之后,却发觉说这么多,自己想要试探的,却什么也没有挖掘到。

反而是一不留神之际,自己的底细被对方抽丝剥茧,了解到许多。

当初他不过以为李重乃是一介亡命之徒,后又自己城门口看到的通缉告示上,见此人居然犯下了条人命案。

朝廷现在悬赏一百吊钱来抓拿此人,无论是生擒还是如何,不过王儒信也只是将他当作吴黑闼一般人来使唤,但后来试探之,却发觉此人谈吐清奇。

王儒信心觉得,对方仍是对自己隐瞒了许多,但是从其露出的一丝半点来看,对方绝对是深不可测。王儒信对于李重现在暗暗忌惮,此人乃自己不可掌握,若是一心一意投奔瓦岗寨还好,但是万一心怀不轨,却是瓦岗寨兄弟的大患。

想到这里,王儒信看向李重目光不时闪过几分寒彻来,但面上仍是十分殷勤。

王儒信如此表里不一之神情,如何瞒过李重,他心底已有几分了然,也依旧是不动声色,他未想到上辈商场征战多年,这辈转来转去,仍脱不了勾心斗角这份。

不过比起他后世斗惯的那些行业大鳄而言,李重眼下虽身在险境,却并未太在意。

当下王儒信对李重,言道:“到了河内县大伙总算可以歇息一口气了,李兄弟可知下一步,如何去东郡吗?”

又来试探了,李重心底暗暗言道,他虽早有打算,但对于这古代地理知识,还真不如古人。

李重当下问道:“王兄所说,莫非是过黄河?”

王儒信笑了笑,言道:“没想到,也有李兄弟不知的事情,不错,从盟津(注一)渡河可直往洛阳,但往东郡却绕了好几百里路。”

“我们到了河内之后,是准备往西走,经汲郡黎阳津渡河,到了白马津(注二)即是东郡了。”

盟津,白马津。

这两个地名李重都听说过,盟津乃是当年周天会盟八百诸侯之地,而白马津在三国时,则是袁曹两家戮战之地。

不过从白马津至瓦岗寨并非是李重此行的目的。

众人忽听到一阵丝竹之声,原来市井里一座官窑,正在招揽生意。

正是夜色朦胧,灯火阑珊时,门口站着不少女,拉着众人进入其。

众大汉见此一幕,皆是露出色于神授的表情,吴黑闼等众豪杰,上路来已是许久不知女人味了,当下鼓动一起入内销金。

王儒信喝止了一番,看向李重言道:“李兄弟,你帮我劝一劝,眼下我们尚未脱险境,尚不可大意。”

李重却言道:“众弟兄一路辛苦了,今夜就算消遣一下,亦不算什么大事,你说哪路的官兵会来搜查官窑,这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?”

听李重这么说,众人皆是大呼有理。王儒信当下拗不过众人,往一处客栈寄了行李,一同前往官窑之。

临去之前,李重隐隐看见王儒信朝两个心腹耳语了一番。

进了官窑后,一旁龟奴即上来拉客,问他们是否有相熟的姑娘。见众人一副风尘仆仆,又是一副粗麻短衣打扮,龟奴的眉头上就皱起几分,神色更淡了许多,默默地引人入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