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途飞走到花架前,抬起了那盆花草,将花盆的盆底亮给了周海看。
叶途飞也不客气,接过支票,随意瞄了一眼,竟然是高桥信给的一倍,整整一万美金。叶途飞的心里一阵欢喜,刚才被欧阳雪萍造成的阴影被冲淡了不少。
四目相对,竟然无语凝噎。
周海不悦,说:“叶先生,时间紧迫,咱们尽快完成正事,你说好吗?”
派对所邀请的嘉宾名单也让叶途飞过了目,叶途飞一个一个地仔细看了,认为还算合适。然而,其中一个身份为报社主编的嘉宾却给叶途飞带来了意外。
“呐,我以为是天塌下来了,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。”渔农和叶途飞开起了玩笑,“呐,年轻人,你听我说,这天底下好女人多得是,你若是为党国立下此功,莫说一个好女人,哪怕是十个百个也不是问题。”
见叶途飞的态度已有了不耐烦,周海赶紧陪笑。
聂恒资十岁的时候便被聂风远送到了美国去读书,直到三年前才回到上海,说香港的这些达官显贵们有多了解这位聂六公子,那都是恭维之话,但聂家与政商两界的名望,却使得众人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聂家六公子的习性。
叶途飞已然丧失了理智,他大声吼着:“我认错人了?莫非你不是欧阳雪萍?莫非你不是陆军医院的外科医生?”
所谓的‘无线电干扰器’其实是叶途飞的杜撰,这个小玩意其实是无线电放大器,在窃听系统中和声音传感器是一对不可分开的组合。叶途飞在前往接头之前,向渔农讨要了这么一对玩意,目的就是为了恐吓一下他即将解救的那个王八蛋,只是没想到,在王八蛋之前,还有一个王四蛋,叶途飞一时兴起,提前耍上了。
叶途飞千言万语只能埋没腹中,而欧阳雪萍的尴尬委屈也是无法解释。
周海冷冷地看了叶途飞一眼,说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这幢房子可是日本领事馆的产业,军/统的人再怎么嚣张,也断然不敢在这做手脚。”
周海大惊失色,那花盆的底部,竟然真的有一个窃听器。
周海捂着嘴摇着头,死活不肯再说一句。
叶途飞没有立即搭理周海,而是点了根雪茄,美美地抽了两口,这才说道:“开个派对能有多乱?就算赵先生能安全逃离了那幢房子,但之后呢?”
“这,这是怎么回事?”周海惊呼道,随即又想到了这个窃听器,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,不敢出气。
叶途飞接着说道:“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和赵先生碰个面,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而已。”
周海的言词虽然客气,但语气中却充满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情绪,这令叶途飞感觉很不爽,若不是为了他的兄弟的安危,依叶途飞的脾气,不给他一大嘴巴子就算他上辈子积德了。
渔农转怒为笑,说:“呐,你很清醒,没有被那个女人的事影响了,这很好,这样我就放心了。”说完,打开抽屉,拿出了一沓港币,说:“呐,我知道你不缺钱,但去黑市兑换毕竟还是有风险的,不要节外生枝。呐,这个你拿着用,按计划,你可以去和他们接头了。”
周海这才放下手来,向叶途飞讨要了那个新玩意,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半天,疑问道:“这个小玩意就能破坏掉军/统的窃听系统吗?”
周海把玩着那个‘无线电干扰器’,爱不释手的样子让叶途飞差点就笑了出来。
同样,叶途飞陷于苦闷,迫切地想要倾述。
但是,叶途飞的状态让他非常惊诧,昨天的那个淡定自信从容不迫的叶途飞不见了,代之为眼神恍惚神色黯然的叶途飞。
周海连声称是。
说着,叶途飞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,在周海的面前晃了晃:“这是日本人的最新发明,是专门用来对付无线窃听的,你不相信我,难道还不相信日本人吗?”
欧阳雪萍浑身一震,她很想大声地回答叶途飞,是的,这的确是假的,我没有嫁人,这婚姻只是用来掩盖身份的。
得意之时,渔农没有忘形,他立即吩咐手下去叫来叶途飞,准备开始实施计划。
但是,欧阳雪萍毕竟有着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,她的理智牢牢地控制着感情。她做出了很惊慌的样子,极力想甩掉叶途飞的手,口中惊叫道:“先生!你认错人了!”
“我是周海,是赵铭赵先生的秘书,你有什么安排直接跟我说吧,我可以代替赵先生。”别墅的主人很直接,开门见山直奔主题。
叶途飞承认渔农所言很有道理,但是,这种话对他来说却不怎么中听。他知道,自己跟渔农不是一路人,因此,他主动岔开了话题。
半个小时后,渔农传下了命令,立即对苗振宁和欧阳雪萍夫妇进行调查。
这前后不到半分钟的事情,虽然动静确实大了一些,引了不少人的围观,但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见叶途飞向女士道了歉,那女士也不愿再追究,于是索然散了围观,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。
叶途飞没有直接回答周先生,而是打量起这幢别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