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途飞叹了第三口气,说:“咱们还是直接回二郎山吧!”
邓连长见状,急忙上前阻止,却被叶途飞拦住,“你呆一边去,我倒要看看他敢怎样?”
忠义堂的兄弟们自然不能认同长官司令部的安排,他们认为,若是加入了国军,成了258团的弟兄,那么这个258团的团长理所当然地要由六爷来担任。
郭忠林向叶途飞伸出了手,说:“那咱得有个条件!”
张罗辉将脑门向前顶了顶,算是回答。
矛盾很快由争论演变成争吵,又很快演变成动手,老258团的兄弟人手太少,三五下就被忠义堂的兄弟给收拾了。
说服郭忠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
郭忠林傻了,赶紧缩回一根手指。
张罗辉将手枪倒过来递向了叶途飞,一字一顿地说:“叶六爷,如果你不答应道歉,那就一枪毙了我!”
叶途飞呆呆地看了张罗辉几眼,接过手枪,三两下把枪给拆了,然后对张罗辉说:“跟我耍无赖是吧?”
郭忠林也眨着眼说:“咱可不是那个意思,咱是说咱得把命握在咱自己的手上。六爷,弟兄们跟着你一块打小日本,那心里踏实,要是穿上了那身军装,可就由不得咱自己做主了。”
邓连长急忙劝阻说:“算了,团长,我看还是算了吧,弟兄们也是一时没能按捺住,再说,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,就别让叶六爷为难了。”
叶途飞瞪大了眼,问:“道歉?你个灰骡子,你脑子进水了?让我们这些做土匪的向别人道歉?”
张罗辉和邓连长的这几句话让兄弟们想起了二郎山,想起了他们曾经和叶六爷和忠义堂兄弟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,几分钟之前还充满胸腔的愤恨竟然顷刻间化为了无形。
张罗辉想起了当初他阴差阳错地当上了代理团长的事情,不由得叹了口气,感慨万千,“唉,但愿这个特殊情况我张罗辉一辈子也不要碰上第二次!”
叶途飞叹了口气,说:“兄弟,别怪我,都是你逼的!”
对一般人来说,这时候就会借坡下驴,最多也就是再喊上两句口号而已。可张罗辉却应验了忠义堂弟兄给他起的灰骡子的绰号,非得去找叶途飞讨个公道。他不单单是说到做到,还拉了邓连长一块,去给他做见证人。
兄弟们中为首的邓连长提出了异议,他说:“道理是这个道理,可是上峰在决定人选的时候,多少也会考虑一下弟兄们的想法的呀!”
“团长,我们错了,我们不该跟忠义堂的兄弟闹别扭。”邓连长身后,一个大块头首先开了口,接着,一帮兄弟纷纷表态说不再和忠义堂的兄弟争论计较,至于团长由谁做,就由上峰决定吧,兄弟们都会拥戴。
不等邓连长作答,张罗辉抢先嚷嚷道:“闹着玩?你们上百人跟我三十几个兄弟闹着玩?叶六爷,有这样闹着玩的吗?”
邓连长赶紧道:“那哪能哩!其实,兄弟们。。。”
张罗辉拧着脖子道:“你若是不愿意一枪毙了我的话,那就得像我的兄弟道歉!”
吃了亏的老258团兄弟不肯善罢,却又无力抗衡忠义堂,只得跑到战地医院去找张罗辉诉苦。
伴随着话音落地,叶途飞扣动了扳机。
张罗辉晦涩地笑了一下,说:“是啊!要是单凭咱们兄弟,就算全交代在那二郎山之上,恐怕也难保住贾家汪啊!”
叶途飞在心里承认郭忠林所说的道理,但是,为了能和那个女军医有更多的接触,他是铁了心的要加入国军。
“穿了军装,还是六爷我说了算,难不成我说的话他张罗辉敢不听?”
然而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弟兄们对谁来做这个团长又产生了矛盾。
搞定了郭忠林之后,也就解决了穿不穿国军军装的矛盾。
“六爷,这年头穿军装可是个找死的买卖啊!咱们都看到了,那小日本可不是吃素的,要不是那凤凰顶特殊,咱们早就被小日本的火炮给轰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了。”
叶途飞立马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,说:“你就别想了,我都断顿两天了。”
邓连长争辩说:“那不是特殊情况嘛!”
叶途飞无法说服郭忠林,反而差一点被郭忠林给说服了,无奈之下,他只好做了退让,“要不,咱们先穿上几天,若是时机不对,咱们就回二郎山,如何?”
邓连长受到了张罗辉的感染,也感触颇多,他降低了声音,说:“说实话,咱们还能活下来三十多兄弟,还真得感谢人家叶六爷。”